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研究資料明細
[摘要] :
Traugott(2006: 345)沿襲 Bolinger(1972: 61)的研究,主張從指示詞到程度修飾語的演變是一種「大規模的語義遷移」(wholesale migration)。然而漢語方言的歷時和共時證據顯示,指示詞到程度副詞的演變過程中很可能還有一個「量詞、數詞」的過渡階段。
從歷時來看,黃漢君、連金發(2007)指出在明代萬曆時期的閩南語戲文《荔枝記》中指示詞「只」、「許」、「障」和「向」已用來表示程度。從共時來看,張惠英(2000: 165-167)觀察到四川忻州方言指示詞「兀」可以兼作程度副詞、量詞和領屬助詞,而且這個現象和吳、粵、贛、客方言指示詞「个」同時也是量詞、領屬助詞的情況一致。張惠英推測山西話指示詞「兀」就是「个」脫落聲母而成,「兀」和「个」只是「同源異讀而已」。陸鏡光(2005)指出某些漢語方言的指示詞甚至還虛化為「嘆詞」(interjection)。在前述研究成果的啟發下,本文推測漢語指示詞可能經歷了以下的語法化過程:指示詞 _ 量詞/數詞 _ 程度副詞 _ 嘆詞。
有趣的是,漢語方言中的疑問詞也有平行的發展。許多學者的方言調查結果顯示,湖南衡陽方言、湖南衡東前山話、福州方言、四川彭州方言和福建連城客家話中,疑問詞「寡」、「偌夥」、「多」和「少」都可以用來充當程度副詞,表示強烈的程度和感嘆語氣。江藍生(1995)從音韻和方言比較的觀點論證疑問詞「麼」和複數詞尾「們」有同源關係。這是一項重要的觀察和發現,這個方言比較的證據不但為疑問詞到程度副詞的演變提供了認知語義的基礎,也使我們大膽推測漢語指示詞的語法化過程很可能也牽涉到「量詞、數詞」的階段。其次,漢語「定詞組」(determiner phrase)結構牽涉到指示詞、量詞和類別詞等功能詞。指示詞經常有合音現象,將定詞組內的數個功能詞壓縮成一個詞。這些音韻和語法特點或許是指示詞和量詞/數詞產生互動的一項誘因。如果上述假設的方向正確,感嘆標記來源的多樣性和普遍性或許能獲得合理的解釋。
[參考文獻] :
(部份)參考文獻
江藍生(1995)。說“麼”與“們”同源。中國語文,3,180-190。
陸鏡光(2005)。漢語方言中的指示嘆詞。語言科學,4(6),88-95。
張惠英(2000)。漢語方言代詞研究。北京:語文出版社。
黃漢君、連金發( 2007)。萬曆本荔枝記指示詞研究。清華學報,37(2),561-57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