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藻外語大學W-Portfolio

2009-11-29 09:09:46

等 第二章

第二章

直到到了那裡的時候末次左才發現自己根本認不出哪顆樹是那傢伙曾經待過的地方了。他一路走一路找,此時正值春季萬物都郁郁葱葱,樹的型態更是長的百棵一姿。明明就存在著在這裡為什麼卻找不到認不出了?

人,真的是健忘的嗎,會不會對於哪怕曾經很在乎很重要的東西也會隨著時間的流逝淡忘去?

死去的人更是容易被人遗忘,像嗖嗖冷風裡癲頗的帆船,摇晃著慢慢地就飄不見了。

末次左心裡莫名一跳,像是下楼梯突然踩空了一階。他連忙在記憶裡搜索,發現還可以想起和雅的樣子于是莫名其妙的開始傻笑,心裡想著過了這麼多年了,這傢伙的臉還是那麼冰冷欠揍。

是啊,都過了這麼多年了,想起他的時候仍是十幾歲的樣子,可是自己和十幾歲的時候不一樣了。末次左也試著想像20歲、30歲甚至是更老的和雅的樣子,在心裡盡情的惡搞著,每一次蒼老的和雅身邊都會想象出一個同樣蒼老的自己,不自覺的又開始笑。但是,不論怎麼想像,最多的仍是十幾歲時的懵懂樣子。末次左幾乎可以保證,怕是幾十年後和雅要是出現, 自己依舊可以毫不遲疑的認出他來,可是……末次左遙遙頭,不去指望狼心狗肺的和雅可以認出滿臉皺紋的自己,因為那家伙除了自己的名字甚至連自己姓什麼也搞不清,更何况,所有的這些假設也只有徒增傷感。

找不到樹的話就去看曾經一起看過的彼岸花吧,看一起欣赏過的日出吧。末次左凝望着遠方忽然感到身後好似有道目光正注視著自己如同十幾年前的那個清晨,他連忙轉過身,看見風從樹枝間吹過,嫩葉輕輕擺動。

找到了……

他得意的楊起嘴角走向身後的那棵樹下,伸手輕輕的撫摸著斑駁的枝幹。風在樹上吹著,樹葉沙沙的作響,末次左揚起了頭,笑著問道,“是你嗎?”

沒有人回答,風卻吹得更大,樹葉也更大聲沙沙作響。

和雅的死對末次左的影響是很大的,同痛不欲生相反,末次左表現得出奇的平靜。他從不否認喜歡和雅的事實,也從不覺得愛上一個男人有什麼奇怪的,愛就是愛,不同的僅僅是他愛上的是男人。

他們都說末次左變了,愛說話了,愛笑了更加容易親近甚至會開玩笑了。只是誰也沒有發現末次左眼中的滄桑對世態的疏離。心死的人,何來悲歡感傷更别提與凡塵俗世糾結了。

末次左將一切激情置於超然淡定之前,留下一颗泛不起波纹的心,立於雲端內斂而清醒的看著腳下翻滾的紅塵。所有人都可以感覺到他的親近,可以在離他很近的地方和他交談可是卻沒有任何一個可以真正進入他佈滿死灰的眼裡。

他是疲憊了,所以在被人都驚訝於他的辭職時他只是笑著說想換換心情,讓别人也來試試。勸不住,终是下了決心要離去所以在辭職沒有幾天便輕裝簡帶踏上了歸途。

風聲止了,末次左依舊笑著轉了過去。

“我走了。”

風,變得柔了起来。亭亭的,珊珊的,撩起末次左的衣襟下擺,像是要挽留又像是在送他遠走。身後的樹以永久不會變移的姿态佇立著,迎来了季季南北的風,又送走了年年的葉青葉綠。風聲在半空中徘徊著,彷佛隨時就要走了,末次左聽著都若有所失,有此生虚度之感。

他繼續周游各國各地。

去了聳立的山脈間终日回蕩反響著轟然雷鳴聲的雷國,欣赏了那裡曲折的海岸線;去了漂浮於外海,擁有獨樹一格的文化的水國,體驗了那裡地道的風土人情;去了國土大半為荒凉的岩地所覆蓋,居民大多生活在艱險岩坡上的土國,末次左也在那裡過了一段艱難的時光;還去了鳥國,菜國,海國,雪國甚至是炎國並且在“允也大橋”上走了幾遭。

但是在心裡仍舊記掛著一個地方,一直沒有去,一直不敢去的地方。

終於,末次左在即將三十歲的時候去了並且决定在那裡長久的住下去了。一進到那傢伙的故鄉屬於他身上的氣息就鋪天蓋地的捲了上來,末次左神經質的到處張望,回過頭來看見已經嫁到這國家的愛梨急急的朝自己跑過來臉上帶著又欣慰,又激動又擔憂的表情,弦知跟在她後面,一旁還有已是一國之君的冥。

“末次左,终於見到你了。”已經是母親的愛梨變得特别容易痛哭,看見幾年不見的弟弟即使是知道他不喜歡也不由分說的緊緊抱住了他。

“末次左!你這死小子真是狼心狗肺啊,消失了好幾年現在才出現,一出現還說什麼要定居我國,你小子皮癢了想被我管著是不是啊!”當上一國之君的冥好久沒有表現出這麼毛手毛腳的一面了,他搶過末次左狠狠在他胸前捶了兩下,末次左眼明手快立馬反擊。

“恩,看来沒有退化。”看著在自己的身手下痛苦捂胸的冥,末次左滿意的點點頭。

“死小子!看君王我以後怎麼管制你!”

愛梨拉過末次左小聲問他,“真的决定住這裡了?”

末次左點點頭。

愛梨也點點頭没有再說什麼。或許對她來說末次左住這裡也挺好,起碼自己也可以照顧照顧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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