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藻外語大學W-Portfolio

2011-01-15 13:57:53

恨世者(轉)

來源:http://www.wretch.cc/blog/missingkid/25622892



書寫事實,不為其他,也不是為了塑造一股清流的形象--何況我的論點在當今社會一點也不清流--,純粹因為我還年輕,更應該趁有血、有淚、有感情的時候,大聲喊出自己的想法,但縱使如此,我想當我步入壯年、中年時,我還是不會改變我該有、想有的風格。

成熟、成熟,許多人老愛把這兩字掛嘴邊,一邊以自己圓滑、客套的語氣來突顯自己的文學氣息,一邊大力抨擊我這類的人為異類,並且認為辛辣文字並非文學正途,但,溫和的語氣並不代表一個人的思想夠縝密、不代表行為夠成熟、更不代表文字夠精練,很多時候,這種所謂「正規」的寫作方法,無非是迎合大眾口味罷了,其實他們自己也知道事實並非如此。

在白話文運動的時代,魯迅的文章一直被視為一種「違例」,換句話說,他幾乎與當時所有的散文大家為敵,以當時的背景來觀察,魯迅的文筆幾為「無理」,但以現代人觀點來看,他的想法在過了數十年的今日,根本就是很普通的觀念,男女平等即是顯例之一。

有些人認為我文章常常通篇污言穢語,一定是沒看過什麼書才會這樣「沒有素養」,事實是這樣的,我一直認為我看的書真的很少,只有在幼稚園背詩三百、國小被逼著念注音本十六國風和莊子裡的寓言,國中背完禮記大學章句和論語以及孫子兵法,高中拜讀卡夫卡、莫泊桑、夏綠蒂.勃朗特和雨果、馬奎斯,大學再回頭讀胡適、魯迅、梁實秋、徐志摩,外加家中五坪大約一千本的課外書,就憑這丁點閱讀量,真的不配成為什麼文人,可笑的是,我現今竟被網路上其他只知道藤井樹、劉墉等人的「文人」嘲笑沒有素養--而這些人竟然聲稱他們熱愛文字,喊得比我還大聲。

很諷刺,不是嗎?

說了這麼多,我想表達的只是,你們想看一篇沒有髒話的文章,這篇就是了,這就是我怎麼讀書、怎麼寫文章的方法和目的,在了解我、批評我之前,煩請花一些時間把我的部落格翻過一次,除去筆戰之類,你能看懂,再來挑戰。

如同簡媜於《月娘照眠床》一書之序文所寫,文章為人所做,卻也能反過來影響一個人;在書寫的過程當中,就如同離家、也如同返家;又,同樣是簡媜在《舊情復燃》一書所寫:文學,從來就不是為了熱鬧而生。

這真的是老生常談了。

最後,我日前買了一本《魯迅散文選》,裡面有許多篇章頗值得細細玩味,來日還會繼續與各位分享。以下為洪範書局《魯迅散文選》之序文節錄。

人過中年,染了更多的世情,懂了更多的世故,城府也越拓越深,常人世途上所熬過、經歷過的種種,如今看去總瞅著一副不甚關心的冷眼。中國社會一面為眾人布下了緊密的人情之網--所謂「從眾」或「從善如流」的壓力如此之大--另一面,卻又待之以如此冷漠的炎涼世態。十九世紀的曹雪芹所以不買「世事洞明皆學問,人情練達即文章」這類對聯的帳,其故甚明:世事最洞明、人情最練達的人往往也是胸無滴墨,最虛偽圓滑者。

其實,「學問」、「文章」的說法另有苗頭,與今日福柯的理論若合符節。「世事洞明」、「人情練達」既是舊社會「局內人」的一種論述方式,更是不宜說破的,權力與知識意志的展現。世事洞明之中年人深諳人生道途上哪裡有暗樁;這些暗樁為前人(上一代)所設,且往往蒙上道德的粉飾,用意則在防範後人(下一代)太快覷破其中之機關虛實,過早地獲得權力與性的啟蒙。

中年文人寫散文,談掌故,談天氣,談食穿住行、茶餘酒後,談風月,談山水遊樂,下筆固然從容大度,詼諧戲謔,吞吐之間多少掩不去一種輕微的遲疑。中年文人顧左右而言他,雅不願扯下面具,直指社會與人心的現實直接說「這」或「它」。他們也許憤怒過、反叛過,如今「過來了」,成了局內的共謀及既得利益者,最怕的是被下一代「奪權」,最想掩蓋的則是當年見識過的種種權力與暴力的遺址、陳迹。

不可諱言,新舊、上下兩代間的交替不免充滿了歷史與暴力的輪迴。中年文人的「顧左右而言他」其實是一種頗複雜的文化與心理機制:不僅擔心下一代有朝明白暴力輪迴的秘密,更懼怕生毛帶角的年輕人,剪破鐵絲網,真的衝了過來!


--楊澤《恨世者魯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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