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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03-02 22:44:39

UDN 新聞資料庫

【聯合報╱記者袁世珮∕專題報導】
2013.02.23 12:30 pm

當五月天驕傲站上十萬人北京鳥巢、當蘇打綠台北小巨蛋門票秒殺、當張懸樹立了某一種的歌手風格,當林宥嘉和徐佳瑩這些選秀出身歌手需要場子練功時,他們都曾經、或正在live house(展演空間)這個育成中心吸取能量。

什麼是live house
生生不息的音樂搖籃


貼近、隨興的展演空間,是許多大牌歌手音樂的起點。
圖∕本報資料照片在每天柴米油鹽、行走營生的台北,有滿場螢光的小巨蛋、也有幾乎天天都在開唱的小型展演場地,音樂一直在發生、創作一直在進行,尤其是在唱片實體銷售下滑,費盡行銷策略才能賣出幾萬張成績的現在,live house是音樂的活泉。
去年的簡單生活節,以「We are young, should be wild」為副標,這其實是昔日一個叫「Nice Vice」的年輕樂團,在羅斯福路上一個叫「Woodentop」的地方發表的創作。有人說,這是台灣「地下樂團」最早的創作歌。那個時候,民歌界有李雙澤揚起「唱自己的歌」大旗,搖滾界也在敲擊本土創作的靈魂,在那些如今已不存在的表演空間裡寫台灣的搖滾歷史,簡單的器材、狹小的空間,強大的只有自己的信念。

但多年下來,老地方撐不了倒了,新的場所還在面臨包括競爭、法令、市場等的壓力,live house努力為音樂而活下來。

青峯的看法
沒有live house 沒有蘇打綠


蘇打綠。蘇打綠青▉(右二)曾因在節目中一句話,被解讀為「怒譙小巨蛋場租太貴」,其實他只是想要闡述他對展演空間的聲援。
圖∕中視提供蘇打綠青峯曾因在節目中一句話,被解讀為「怒譙小巨蛋場租太貴」,其實他只是想要闡述他對展演空間的聲援。
青說,不管是樂團界、獨立音樂界或live house業者,一直請求政府給個法令讓他們能依循合法化,而不是被草率地趕進任何一種莫名的產業性質,但始終沒等到回應,「他們就像是童話故事中,被哺乳類和鳥類排擠的蝙蝠,找不到歸屬,只能躲在黑夜。」

蘇打綠了解live house的重要,青曾經說自己最大心願就是「在女巫店一直唱下去」,因為在他們「什麼也不是的時候,只有女巫店單單聽了我們的demo,用音樂決定我們能在那裡演出,我們才有了舞台和練習演出的機會」。青說,一個重視文化產業或是音樂表演的城市,不能只有小巨蛋,真的必須有live house。

音樂媒介改變


女巫店位在台大附近的巷內,店面小小,卻常聚集許多年輕人來此聽音樂。
圖∕本報資料照片大約在千禧前,唱片業開始式微,因mp3造成產業的巨大質變。
發生音樂的方式變了,不再是studio works(錄音室作品)。當消費者擁有mp3帶來的全球資訊時,就很能分辨「你是真的做音樂或塞商品給我」,不會再傻傻花大錢去買一張CD,而是真正喜歡一個人,才會想付費擁有和此人相關的東西。其次,人才發生的方式改變了。擁有了資訊,大量年輕人擁有創作的權力、能力和欲望,他們開始創作、需要場地去呈現。

所以,音樂的傳播模式變了。音樂不再是發生在媒體裡、錄音室裡,而是發生在live裡。「唱片業此時最重要的不在錄音室、不在唱片公司的行銷、不在媒體,真正發生生命的地方,是在live。」不具名的展演空間經營者這麼下結論。

如今每位成功藝人的演出收入,動輒唱片收入的百倍以上。在美國,Live Nation購併了House of Blues,簽下U2、瑪丹娜等大牌的全球live演出的經紀合約。證明演出才是產業的最大價值。

但不是人人、時時有條件可以進小巨蛋,live house應運而生。因為歌迷跟藝人互動的唯一方法、發生真實碰撞的地方,就是live。live是千古一瞬,這一場就只有這一場,感動是這一場、可能的錯誤也只有這一場。

既然每一次上台都是真的,就必須有經常性演出,訓練和聽眾溝通、讓自己的音樂活化,知道自己在live表演時的魅力何來。

嚴管扼殺生機


張懸以前在女巫店表演。
圖∕SONYBMG提供台灣終於走到這一步,雖然已經比美、日晚了幾十年,唱片業者已經體認到,現在的歌手要爭的不再是「賣多少CD」這唯一指標,而是「live演出能不能從100人到300人、從500人到3000人到更多人」。
成名樂團也會回頭唱小場子。在日本,北極潑猴在武道館賣滿周末兩場,但周五晚上先去800人的live house演出,他們說,大演出是消耗能量,小演出是積蓄和所有觀眾間的感情和互動。在台灣,張惠妹、李宗盛、林憶蓮、伍佰、蔡健雅這些都唱過數萬人場子的人,也樂於回頭為幾百人開唱。

有非正式的數據,光是這兩年包括小巨蛋在內的live演出產值,比三年前增加大概三倍。大眾願意走進live看表演,發現到看live的樂趣。但是,需求這麼大,live house卻像個孤兒似的,從大前年女巫店差點熄燈、到去年「地下社會」的抗爭,法令不明、定義不清、法條引用讓業者無所適從,再加上台中阿拉夜店一把火,都讓live house從原本無奈被畫分到八大行業,到後來更是人人喊打。政府急於「嚴管」,結果就是扼殺了live house的生機。

業者援引英國新公布的政策,在一定坪數以下空間做任何表演,不需要任何執照許可。這讓台灣的業者很羨慕:「在台灣,沒有管理方案,任何人可以自稱是音樂展演空間,政府連判別的能力都沒有,所以好的展演空間被當成問題,而真正有問題的地方不會被發現。」

勇敢追求定位


韋禮安重返小河岸開唱。
圖∕本報資料照片就台北來說,被業界定位為音樂展演空間者,包括華山Legacy、羅斯福路The Wall和西門町大河岸留言等,共同的特徵是以台灣在地創作為主要內容,以展演售票收入占整體收入的百分之八十以上,不以酒水收入為主,主要在晚上的演出時間營業。
另外如女巫店、小河岸、地下社會,以餐飲酒水為營收大宗來源,屬音樂生活空間,但也的確是台灣創意最重要的地點。

在此定義下,紅包場、卡拉OK和民歌西餐廳就不算音樂展演空間,那是娛樂空間,酒水是最重要收入,不會孕育出創作的氣氛。

業者不平地說:「但這些,政府完全沒有規範,都歸類為夜店、特種行業、特殊行業、八大行業。可是性質、目的明明完全不同。」在有16年歷史的「地下社會」因師大居民的反彈被相關單位嚴管後,包括五月天、1976、董事長樂團、四分衛等曾經在此受過養分的樂團,都以各種方式聲援。

當時,五月天瑪莎說:「感傷的是,也許下一個比我們更出色的樂團,要到哪裡找機會唱自己寫的歌?感傷沒了單純聽著音樂喝著飲料大聊未來夢想的場地。做音樂的人找不到機會分享,聽音樂的人沒有對象信仰。」

即使法令讓業者無所適從,但市場在,就有勇夫和夢想家敢投入,台北東區新開了ATT Show Box和Neo 19,以出租場地為主。一般而言,東區的娛樂性需求高,以Legacy畫分以南、以西,則較具文化性。但新的競爭者進入,確實對在地市場造成擠壓,業界必須各自找出新的風格,可各自獨立生存、又能互相合作。


【2013/02/23 聯合報】@ http://udn.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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